「哥……」「谁让你上山的?」他红着眼看我,「你知不知道山上很危险?」...
周仰止也是个孤儿,他父亲进了监狱,母亲多年前和人跑了,是爷爷将他带大。
可是,一月前,爷爷也因病去世。
我和周仰止就这样成了彼此的家人。
他不念书了。
尽管,家里的墙上贴满了他过去得的奖状。
可他坚持要让我上学。
这座大山里没什么营生,他靠那几亩薄田和上山摘采山珍来养我。
我最爱做的事情,就是每天放学后做好饭,然后蹲在门口等他——
看着那道瘦削身影缓缓走下山头,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夕阳。
冬日到了。
山路本就难走,再积了雪,滑泞无比。
周仰止上山采山珍时,不慎跌落山腰,腿伤更严重了些。
第二天,趁着周仰止没醒,我背起他的背篓偷偷上了山。
还好。
一天下来,背篓里几乎装满。
我哼着小曲回家,本想邀功地和周仰止看看我今天的战果,然而,进门后迎来的却是周仰止的一巴掌!
「啪!」
我拎着背篓,愣在了原地。
「哥……」
「谁让你上山的?」
他红着眼看我,「你知不知道山上很危险?」
他看了我很久,深呼吸。
「去院里站着,想明白了再进来。」
「好……」
我裹紧外套,默默退去了院子里。
罚站时,邻居家的女孩刘多多从隔壁院里跑来找我。
而我盯着她的腿,怎么看都觉着奇怪,「多多,你走路的姿势……怎么怪怪的?」
闻言,多多脸色骤变。
也分不清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情绪究竟是难过还是难堪,只见她勉强笑了笑,「脚崴了,走路有点不舒服。」
话音刚落,隔壁院墙上忽然冒出了她弟刘之玉那张胖乎的脸。
他笑着,眉梢挑得老高:「姐,该辅导我学习了。」
他故意将「学习」二字咬得极重。
邻居家祖孙三人,是村里首富,但刘老头子重男轻女,孙子胖的流油,多多却骨瘦如柴,平日里身上还总带着伤。
多多表情一变再变,最后,还是嗫嚅着应了一声。
她将从家里偷来糕点往我怀里一塞,转身慢吞吞地朝院外走,走路时两腿分的很开,姿势有些别扭。
不知为何,夕阳笼着她的背影,莫名有种与年龄不相符的落寞。